【洋灵】危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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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字架空，前世今生梗
扮猪吃老虎X大尾巴狼，结局HE
一条隐藏线不带TAG
前文指路：危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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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是岳明辉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灵超。
他看起来比岳明辉还要大上那么一两岁，常年在战火前线让他的容貌已经没了当年的白净。
岳明辉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京城，因为他看起来几乎命悬一线。曾经引以为傲的军装破烂的不成样子，甚至沾满了血迹，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
唯独那一双眼睛，在泥土与血迹的映衬下依然亮的可怕。
“好久不见，岳叔。”
他笑的轻松，动作却极为缓慢的从包里抽出一张被报纸裹得完好的旧唱片，哑着声音继续说：“我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做得到。”
岳明辉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细节他记不清，唯独这件事八十年来都历历在目。
他记得起来，却不愿意多想，每一次都会觉得太心疼那个孩子。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给灵超发了条微信，闲话家常一般问他在做什么。
“在秀场陪我洋哥玩。”
灵超出现在秀场不可避免的引起别人注意，不过他年纪小长得又好看，很多人都喜欢逗他玩。他不生气，但也不接梗，就坐在木子洋的位子上乖乖的笑。
“你们都干嘛呢？别逗我小弟玩，吓着孩子你们赔嘛？”
木子洋换衣服一出来就看到灵超被围在中间，赶紧过去把人都轰走。好在灵超也没太当回事，看见他来了立刻起身让出座位。
“你坐吧，我就出来看看，衣服没换完。他们跟你说的话你别听，一帮老油条逗你玩呢。”木子洋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只扣了一颗扣子的衬衣随着他的动作敞开，胸膛一览无遗，但他毫无自知的揉了揉灵超的头发，“你怎么脸红了？这里很热吗？要不先去看台吧，我给你留个位置。”
灵超赶紧摇了摇头，目光从木子洋的胸膛离开，低着头小声说:“我不去，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
这孩子太黏人，平时一天见不到木子洋就要问东问西，这次休息没什么事，木子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他带了过来。
让木子洋没想到的时候这只是一个开头——后来的江湖都传说超模木子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尾巴。那小孩儿长得漂亮极了，乖巧可爱就是不爱说话，除了木子洋谁都哄不熟。
这是灵超第一次看秀，怕被人笑话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回家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木子洋在车上睡了一路，到了家才发现灵超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很不开心。
“怎么了小弟？谁在片场惹你了？”木子洋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轻声的询问。
灵超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神在木子洋随意解开三颗扣子的衬衣上打量，最后停留在隐隐约约露着肌肉的胸膛。然后他没理会木子洋的询问，跑到衣帽间关上门，把一脸懵逼的木子洋给关在外面。
“这孩子，青春期叛逆了吗？”
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在衣帽间里折腾了有十分钟，终于打开了门把木子洋拽进去，颇为神气的叉着腰说:“怎么样，好看不？”
狭小的衣帽间气氛一瞬间有些奇怪，木子洋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转身离开衣帽间往厨房跑去。
灵超趿拉着拖鞋慢悠悠的跟了过去，只见他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喝了将近一小瓶，然后才转头看灵超，没什么表情。
“洋哥……你怎么了？”
木子洋这个人吧，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其实大部分时间脸上总是挂着很标准的笑容，先不说这个笑容的真诚程度，反正看着是挺舒服的。
所以他一旦面无表情，那就看着有点可怕，这就导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灵超，也终于有点害怕。
木子洋不说话，端着水杯看灵超。此时此刻的灵超穿着他在衣帽间里找到的白衬衣，因为不合身的缘故衣领大敞着，堪堪半挂在肩上，明目张胆的透出白皙的锁骨。
“来。”他冲灵超招招手，等灵超乖乖走过来以后却把人搂进怀里不轻不重的揍了一顿，然后把衣领拽紧，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小孩儿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哪有你这么穿衣服的？”
本来安分认揍的灵超听了这句话，立刻开始挣扎着从木子洋的怀里跳了出来，十分傲娇的冷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那么穿？还给那么多人看？”
他这么一说木子洋就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的干笑了好几声，最后才无奈的说:“我那是工作，你闹什么别扭呢？”
灵超瘪着嘴不说话。木子洋混迹复杂的秀场多年，把灵超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可他这人混蛋习惯了，见到这个表情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笑。
“你笑什么！”一看见他笑，灵超立刻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给了木子洋一爪子。
他好像又羞又恼，拍打木子洋那一下子动作也很轻，瞪着黑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看木子洋，看的木子洋心里痒痒的。
“你要快点长大啊小弟。”木子洋轻轻的抱住炸了毛的小猫，顺毛一样揉揉他的头发，头靠他的肩膀轻笑着闭上眼睛，没等他反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你要快点长大然后给哥哥一个名分，才能名正言顺的管着哥哥。”
留声机里的唱片刺啦刺啦的响起杂音，岳明辉捂着耳朵一脸的不忍直视，恨不得立刻飞到灵超的身边戳他的脑门。
——八十年啦弟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6.
“我弟弟呢，这次赞助商给了我不少糖我全拿回来给我弟弟了！”
卜凡的青普大嗓门回荡在宅子里，听的岳明辉脑壳都觉得疼，他指了指客厅的留声机，小声说:“生气呢，洋子的秀在台湾。”
“生啥气啊弟弟，木子洋天天四处飞又不是头一回。”卜凡捧着一把糖走到留声机边，哗啦一声全撒在桌子上，然后半蹲下来看留声机里的唱片，“凡哥给你带了不少糖，快出来吃。”
果然糖的诱惑力对灵超还是挺大的，卜凡话音一落就看到灵超站在他身边，抓了一把糖跑到岳明辉身边坐下，只不过脸色却还是不大好看:
“台湾有个人，叫陈立农。”
被点名的陈立农打了个喷嚏，在心里流利的跟灵超道了个歉，然后眯着自己的小眼睛问木子洋:“所以你最近其实还是在做梦？而且梦就没断过？”
“对。”木子洋点点头，“我感觉我这都不是做梦，我这是看了一出连续剧啊！而且另一个主人公的脸我虽然看不清但是……”
“你喜欢灵超吗？”
陈立农笑的讨喜，话却问的严肃认真。猝不及防被问到点子上的木子洋用勺子搅拌咖啡的动作顿住，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找岳老板来找我，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下……”陈立农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生气，依然眯眯眼笑的纯良无害，“诶我说，你要是到现在都还有所隐瞒，那就没必要来找我了吧？”
木子洋闻言抬头，长长出了口气，笑的复杂又坦诚:“我确实喜欢他。”
第一次见到灵超是在自己家门口，木子洋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拖着箱子，仰头冲他笑。
“请问是木子洋哥哥吗？我叫灵超，前几天在网上租了你的房子。”
二十四岁的木子洋见过很多好看的人，灵超也算不得是他见过的人里最顶尖的那个。可木子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赤诚、热情、单纯，用清澈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双眼睛就这样看着木子洋，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期待。
心血来潮招租又来不及后悔的木子洋彻底失去了后悔的机会，默认并且纵容着这个自来熟的少年一步一步毫不相让的闯进他的世界里，然后一点一点把少年不动声色的圈进自己的领地里。
“我本来以为他单纯，可从我带他认识老岳开始，我就知道他绝对没那么简单。”
“那你现在知道他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有没有很失望？”
听陈立农这么问，木子洋挑眉似乎思考了一下，但很快又说：“不……他还是很单纯，只不过提现在另一个方面上而已。他跟我最开始认为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陈立农了然的点点头，斜靠着椅子一副跟本地格格不入的北京瘫模样，笑着问:“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白看这两个月的连续剧啊弄弄。”木子洋微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总得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7.
少帅二十二岁那年捡了一个孩子，大帅问起来的时候他只是很淡定的说:“这孩子眼睛好看，人肯定也不普通。”
大帅夫人疼儿子，觉得帅府富裕，多一张嘴吃饭也没什么，何况孩子长得好看讨人喜欢，索性就留在帅府当领养的小少爷养。
小少爷听话，除了在少帅面前有点小任性之外绝不恃宠而骄，跟谁都是好脾气有礼貌的说话才微笑。但也理所当然的，只黏着少帅一个人。
京城来的岳先生说小少爷命不好，被少帅追着从城西打到城东，最后当着岳先生的面道:“我小弟命再不好也有我顶着，你个算命的少来妖言惑众。”
算命的岳先生脾气比小少爷还好，完全无视了少帅，拽着小少爷的手认认真真的说:“你记住啊弟弟，要是这丘八对你不好，记得来京城找你岳叔。”
这一次木子洋被灵超的叫声从梦中吵醒，等他匆忙跑到灵超房间的时候，灵超已经只剩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躺在床上大口的呼气。
他并没有穿着睡衣，而是穿着一件民国时期的旧校服，脸色苍白的挣扎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好像没看到木子洋。
“洋哥，疼……洋哥……”
木子洋赶紧伸出手想要握住他，却从他的影子里穿过，当时就慌了心神，立刻找到手机给岳明辉打电话:“老岳，出事了，小弟他……”
“弟弟人呢？”岳明辉打断他的语气更加急切。
“我小弟他……”
木子洋话未说完就愣在原地，他不过拨了个电话的空，灵超就已经凭空消失，连影子都不剩。
8.
汽车停在城外，略显单薄的少年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抬头倔强的看着车里的少帅。
少帅的帽檐压的极低，似乎是在看这个方向，但却被帽檐挡住看不清表情。他沉默着仿佛和车下的少年对视，最终还是主动开口:“这两年我把你当成亲弟弟，所以我绕过你这一次。你既然喜欢延安，那就去延安吧。”
“你不该让我继续读书，不该让我接触这些新鲜的东西，是你把我养成了狼崽子！”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几乎用嚷的喊出这几句话，他看到自己说完这番话后少帅帽檐下勾起的笑容，一股恨意忽然在心里蹿升，扔掉书包跑过去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使劲扳着少帅的肩膀和自己平视，然后有些轻蔑的笑了:
“别人都以为我是你养的金丝雀，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放我出笼子？”
少帅深不见底的眸子沉静的盯着他，直看到他眼睛里仿佛泛起了水光才敛起笑容，接着猝不及防的把他搂进怀里，语气轻柔又平静:“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延安很好，我不怪你，你长大了我是开心的。”
尚且十七岁的少年所有的伪装被轻易的击破，当即愣在少帅的怀里，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反抱住少帅。他想过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想过少帅会说出这番话来。
“洋哥，其实我……”
可没等他话说完，少帅就已经松开了他，然后在他的目光里轻轻的扒开他的手，关上车门，只摇下车窗看他。
“你在延安要好好的。”少帅说，“小弟，我们此生……就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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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不可置信的呆坐了几分钟，最后终于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跟陈立农摆了一道。”
“……他没告诉我摔了碟片的后果是小弟被强行拉回这里，我以为发生什么了呢。”木子洋看似委屈，表情却恶狠狠的似乎还在磨牙，“而且他没跟我商量时间直接找东西来摔，这跟我们商量的不一样。”
怎么能有人惹了事还这么理直气壮？怪不得这种人转世要么地主要么军阀要么富二代。岳明辉目瞪口呆的看着恶人先告状还装委屈的木子洋，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替陈立农辩解一下:
“我当初说唱片到你手里你们的姻缘才会继续，唱片坏了你才能恢复前世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补上另一个咒，但总归还是帮了你的忙。”
木子洋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在岳明辉质疑的眼神中慢悠悠的说：“只有我喜欢上小弟之后这个唱片才有摔坏的机会，这个咒，是我让他下的。”
这回岳明辉更惊讶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公平一点。这一世的我总不能因为一张被摔坏的唱片去喜欢一个人，何况我相信我对小弟的感情。”
——只要有重遇的机会，我就一定会喜欢上你。
岳明辉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忽然笑了。
各种意义上来说，混蛋如木子洋，做出这种决定来也并不令人意外。
9.
“你拖着一口气来北平，就是让我帮你做这些事？”
岳明辉问这话的时候，灵超已经摇摇欲坠，他赶紧撑住灵超扶到椅子上，又问:“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一个人度过漫长的时间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
“岳叔，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灵超很虚弱，却还是在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和洋哥的姻缘止于这一世，我不会来求你。”
灵超不甘心。岳明辉和他说过的命他不懂，他只知道不管每一世的结局好坏，他都还要再一次遇见木子洋。
再一次，无数次的重遇他，爱上他。绝不能止于这惨烈的一世。
“我在战场上……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弃。”灵超又说，说话的时候咳嗽了几声，血腥味瞬间布满了整个口腔，可他毫不在意。
他冲岳明辉轻松的笑，就如同十年前第一次在坤城遇见岳明辉时那样可爱。
“岳叔，我一定，一定要再次遇到洋哥。”
后来岳明辉把封印了灵魂的黑胶唱片和灵超的骨灰交给木子洋，却并没有告诉木子洋灵超临死前说过的那些话。
木子洋虔诚的捧着黑胶唱片，低着头久久的不说话。他已经不是坤城心高气傲的少帅，杀伐决断的十年洗礼，让他看起来比当年还要生人勿近。如果不是看到他微微颤动的肩膀，岳明辉大概也会觉得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实在太过冷血。
“洋子。”岳明辉一张口，只觉得食指指尖有一根线轻轻的断了。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难得出现一丝慌乱，可当他看出木子洋看过来的眼神中隐约的无助时，终于还是放任手中的线掉落，继续说完了想要说的话：“这张唱片，是你和小弟下一世的关键。”
天命说，坤城大帅连年征战，可宝贝至极的唱片不慎遗失，大帅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
天命又说，唱片在某一世的某一年某一天阴错阳差的回到木子洋的手里，然后沉睡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的少年苏醒。
可天命没说，大帅在听了岳明辉最后一句话以后，选择用一种常人想象不到的方式强行逆天改命。
于是陈立农在视频里说:“岳老板，你活了好几千年，还不相信人定胜天吗？”
想到这里，岳明辉笑的意味不明。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卜凡发来的微信，说是要约会晚上不回家吃。他皱着眉正要给卜凡回消息，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现在最好的消息。
10.
灵超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可是很安稳。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十五岁那年从噩梦中惊醒非要跑去和木子洋睡。
木子洋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不甚清晰的摇篮曲，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哄进悠长又美满的梦境里。
床头灯的灯光昏黄柔和，灵超醒来的时候没有觉得刺眼，他揉揉眼睛翻了个身，就看到木子洋靠着床头看书。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动作，木子洋把书放在枕边，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着:“醒了？”
那一刻灵超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但记忆很快便回笼，之前的事情充斥在脑海里，多多少少有些混乱。
“洋哥，你……我……我们……”
他脑子乱，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逗得木子洋差点笑出声。可木子洋并没有嘲笑他，而是安抚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把他的头扣进自己的怀中。
“我一直在等着重新遇见你。”
灵超的思绪仍然没有条理，木子洋的这句话却让他下意识的眼眶一酸。但并没有等他哭出来，木子洋就松开他翻身下了床，在昏暗的灯光中伸出手。
“起来吧。”木子洋歪着头笑，“你要不要跟我走？”
11.
少帅在死人堆里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
“喂，你要不要跟我走？”
12.
陈立农得偿所愿收到喜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美滋滋的给木子洋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木子洋十分八卦的问对面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的岳明辉:“你说陈立农为什么要帮我？”
把一个八十年前的人传送到八十年后给当时的自己送了一份礼物，这件事怎么说都很麻烦吧？可陈立农不仅没有收报酬，还跟着一起去溜达了一圈。
“因为强行改命格导致短命五十年的又不是他。”岳明辉没抬头，继续写自己手底下的东西，“有的人自己都不在乎本应该名垂千古当英雄的人生，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当英雄也是当一辈子老光棍儿，有什么好当的。”木子洋毫不在意的往嘴里塞了一把坚果，笑的岁月静好贤良淑德，“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帮我？”
“天命该如此，你是他这一次该有的缘，事成了是在给自己积功德。”岳明辉终于放下笔，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木子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八卦:“那你呢？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也要积功德？”
“呸，我是为了还人情，弟弟很久以前救过还没得道的我。”岳明辉看样子挺无奈，“我们这种人如果欠了人情不还会出大事，不然我才懒得管你们。”
“我就知道！你们算命的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废话！你俩每一世都能把我气的恨不得当场去世，不为了还人情我神经病吗我每一世都认识你俩？”
岳明辉毫不理亏的顶撞回去，越看笑的前仰后合的木子洋越觉得自己亏——早知道绝对不一时心软多说那一句话。
天命不允许说的一句话。
“老岳，你这样长生不老和一个老妖怪一样真的好吗？”木子洋忽然又问，仿佛像是开玩笑一般。
当然岳明辉的回答也不怎么正经:“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我天天听老天爷墙角。能扛过天打雷劈就不错了，想生老病死简直在做梦。”
“……太惨了。”木子洋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果然当初他没再让岳明辉帮忙是对的，他就是怕这老东西再惨一点。
惨的还不止如此，岳明辉但笑不语，不管结果如何，这个因是他种的，他说了老天爷不让他说的话，他就注定要付出代价。
不老不死是对我窥天命的报复，求而不得是对我破情劫的惩罚。前者与你无关，后者是我自愿。
岳明辉的微信铃响了两下，是卜凡。
“我追到女神了！！老岳你等着，我晚上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连着两次俩感叹号表达了当事人激动的心情，看的岳明辉也跟着开心了起来。他放下手机，看向木子洋，问道:“你呢？我没想到你竟然拿着唱片大老远跑台湾去找陈立农整了这么一出，我一直以为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怪弟弟的。”
“我为什么要怪他？我小弟一心跟党走我应该自豪！”木子洋宣誓一样拍拍胸脯，却忽然对上岳明辉带笑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收起不正经的懒散样，低头笑笑，“立场不同，何况他也没干什么真对不起我的事，就一次还没成功。”
“当时我以为你不会把他送走，明明你的脾气应该是强行把他留在你身边。”岳明辉淡淡的说。
“那岂不是真成了我养的金丝雀？”木子洋嗤笑了一声，嫌弃的看着岳明辉，语气却很温柔，“我小弟本来就应该在笼子外，他开心我就开心。”
“那你还说这辈子都不再见？哎呀，一辈子——”岳明辉故意拉长了音。
木子洋垂下眼睛，看着桌子上缺了一小块的唱片，故作轻松的笑:“他在延安，有个当军阀的哥哥不好，我也不想让他有后顾之忧。”
“谈恋爱真让人无脑啊~~~”岳明辉再一次拉长音吐槽，语气里的波浪线甚至能让人听出来。
木子洋抄起手边的一本书正要打他，门口的风铃忽然轻快的响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去，就看到灵超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窜了进来，中气十足的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岳明辉岁数大了反应慢，眼瞅着灵超蹦到木子洋的怀里短促了接了个吻。
“哎呦我的天啊，你俩注意点形象。”
等岳明辉反应过来转过身背对他俩，灵超已经站好搂住木子洋的胳膊，非常无辜又不解的问他俩刚刚在说什么。
“说你凡哥今天晚上回来做饭，正好你俩去买菜吧。”岳明辉睁着眼睛说瞎话。
木子洋没有拆穿他，任由灵超兴奋的答应之后换了姿势整个揽住灵超，拖着少年往外走。
走了几步灵超似乎终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开始张牙舞爪的挣扎，不一会儿便挣扎开跑没了影。
木子洋也没着急跟上去，慢悠悠的消失在岳明辉的视线里。
13.
“我算出你命不好，你还要给我糖？”
算命的岳先生被少帅追到城门口的一个角落里，却看到小少爷悠闲的跟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半天，忽然笑眯眯的递给他一块糖。
听到岳先生诧异的问话，小少爷抬头看了看牵着马站在远处没过来的人影，想了想，留给岳先生一个记了九十年的笑容。
“不怕的，我有我洋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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